卫慈堪堪挨了一巴掌,脑袋嗡嗡响,但也不至于哭出来,经历上辈子之后,如今,她似乎再也不觉得人间还有什么难以忍受之事。自己的父亲间接害死了上一任常胜侯,温氏与其夫恩爱逾常、琴瑟和鸣,她痛恨自己也是理所当然。
卫慈轻叹一声:“母亲,夫君不会有事,这次的伤势不会让夫君丧命,今后也不会,夫君他自有天佑。母亲,您无需太过忧心。”
谢老太太:“……”
这丫头,为何会这般胸有成竹?
还是孙媳说话好听呐。
再反观儿媳妇……真真是恨不能将自己的儿子诅/咒/死。
谢老太太面色冷沉,转过头看向刚刚迈出房门的谢南州。
谢南州此刻看向卫慈。
而卫慈也看向了他。
男人身着一袭雪色中单,因着失血过多,面容苍白,唇瓣亦是干涸发白,萧挺的面庞显出一股破碎之感,那双狭长凤眸望过来的眼神,仿佛是掠过了浩瀚时空而来,轻易就将对方的目光锁住。
卫慈愣了一下,这才莞尔一笑,她站起身来,不再强行拉起温氏,道:“夫君,你这伤势可严重?”
此刻,郎中也从屋内走出,谢南州的两名贴身随从各端着一盆血水出来。
郎中是谢家的家臣,祖上是岐黄世家,曾在宫廷太医院任职,后因犯事,阖族流徒三千里,被谢家所救,才得以喘息。
郎中神色肃重,眉目紧拧,忧心忡忡看向谢老太太。
谢老太太心头咯噔了一下。
随从广寒搁置下一盆血水,道:“侯爷中毒了。”
广寒话音一落,温氏从青石地面爬站了起来,挂着泪痕的那张脸又怒视卫慈:“狐媚子!都是你克的!”
谢南州已无心思应对后宅,卫家女倒也还算安分,偏生是自己的母亲多番闹事,他淡淡启齿,虽重伤,统领三军的气度仍在:“母亲,慎言。”
一言至此,谢南州以拳抵唇,立刻咳了起来,一股鲜血从胸腔奔涌而出。
他知道,这一次,当真是重伤。
谢老太太还算镇定:“几时能治愈?”
郎中愁眉苦脸:“老太太呀,侯爷此次的伤势,只能去求孙神医了,老朽无能呐!”
顿时,除却卫慈之外,所有人面色煞白。
孙神医何许人也?
他虽就住在西洲